瑕疵鞋2的結居 by kongkee

[醒]

早上八時十三分，自然醒來，鬧鐘因出錯的調較而沒有將我們適時鬧醒，我的身體卻自然將我喚醒了，剛好趕得及更衣梳洗準備上班去。下樓時，陽光照灑在身上臉上，我老土的在心裡嘆謂，至少這是一個美好的開始。1435

[圓]

看楚的日記才知道原來昨天真的是十五，跟他離開喧鬧的朋友聚會以後，我們挽著手走在大廈的平台上準備回家去，一抬頭，就遇上月圓。我說那月就像在水裡，薄而透光的雲被風吹動浮游，掠過圓月，看來就像是水的波紋被吹動著，月就藏在水紋的背面。

原來這樣容易又月圓了，七個月的時間，相對一生來說，還是很短暫吧。1357

[沒甚麼]

回家的路上我一個人獨自走著，告別了朋友我在車廂裡一個人靠著窗發呆，一些往事歷歷在目，熟悉的地方原來可以在一轉眼變成回憶中遙遠而模糊的想像，一些感情在轉眼間便告失守，一些人在轉眼間便死去再重生，從今成為陌生人。

下了車我快步走回去，惦念他的身體狀況，回去摸著他的額角量體溫，老是不會分辨那微小的差別。我從來就不會量體溫，媽媽教我，摸著，等多一會身體仍然發熱，就是發燒，可是我還是沒有學會。中學時我們偶爾要作一次身體檢查，其中包括紀錄心跳的環節，老師為我們計時，數一分鐘，所有同學一同用食指與中指探著腕上的脈搏，我老是摸不到自己的動脈，找到後很快又要失掉，每次我也只好胡亂報上一個合理的數目了事。只有在晚上很靜的時候，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我才能清晰地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有時連指頭上的跳動也能清楚地察看出來。我老是想，連心跳都不會數，我大概真的是個遲鈍的人。

他說他很好，沒事，我於是一個人看電視，等他完成他的工作。他是個很會分配時間與安排事情的人，我信任他的決定，也不能不信靠他了，我自己本身只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我仰望著他的時候，就明白，我只要靜下來，細細感受所有便足夠了，沒必要左右他生活的節奏，我不是不乖巧的，跟他一起的時候，我終於知道，我原來不是不乖巧的。是這些年來我學到的嗎，或是，我偏心地，只願聽信他的安排。或是，我終於找到可以讓我放下武裝的空間，於是我安心地閤上眼，就在沙發上靠著一個人的肩睡了。1430

[給楚]

那天很早我便醒來了，陽光曬落我的被舖上，有點熱，我就那樣轉醒了，起來梳洗，mui就在浴室外遊玩，等我拉開浴室的門，牠便轉過頭來跟我打招呼。早上將你喚醒的時候，剎那間我好像又回到大學時跟朋友同居的日子，又記起那時候赤泥坪的潮濕與熱，還有在那兒遊玩的貓兒。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呢，陽光燦爛，我感到滿心的愜意與愉悅，那伴隨陽光而來颯颯的風，鼓動你房裡的窗帘，我才發現這兒的美好。你說得對，秋來了，溫度與光的亮度在這兒都恰恰是最合適的，我要珍惜這段時光。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出門了，臨行時想給你寫封信，告訴你在這裡醒來時心裡那種平靜的小幸福。
總想問你，現在這時刻，會是你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候嗎，至少我想，這是我們難得的風暴過後的平靜，一些甜蜜的事與人伴隨，穩定的居所，mui又剛好拔掉了指甲。我身邊一些朋友正在煩惱或鬱悶不已，我盡量也希望能伴著他們，我總是記得在我低沉的時候你抱過我，分給我睡床，我總是記得那段害怕一個人睡在窄房裡的日子，不見天日，我記得你的憤怒，也記得你的安慰。我沒想過我們能遇上，能一起分享一室的平安，這一切，如此平靜。你放在我床旁邊的那株草，已長出了花，所有微小的事物，構成了這小房子難得的風光。你有空時多為它照象，我們老了便可以看著送酒。

最近工作忙不過來，有時真的累得想倒在街上便睡，如果星期天有空，能和你一起照相，就單單我們兩個人，你說多好。

保重身體。1954

[生日快樂]

剛踏入你的生辰我正在埋頭埋腦的工作，錯過了預定一定不要錯過的時刻，遲了一刻鐘給你電話，說著我那些無聊話。生日本來跟平常日子一樣，我還是得去上班，你也一樣有自己的工作待要完成，我在幾個月前就想好要給你怎樣的驚喜，結果都一一成空。我想像中未完成的生日宴會，下一年能趕得及完成想像讓它成真實現你面前嗎，我也說不上來。你說不用花錢，不用太著緊，你說你緊張得額角滲汗了，我就在地鐵車廂裡委屈落淚。早聽說過你如何冷待為你慶祝的人，我還是一頭栽進這陷阱裡，我只是想要你快樂，我一邊做著那些蠢事，一邊想像著你會不會快樂地接受，我一邊擔心著你不喜歡，一邊安慰自己無論如何心意就是心意。

我想要和你一起。我想要陪你過以後的每一個生辰，這是我在你生日時偷偷許的願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蠢了，老是說得太多，做的太少，可是我想你知道，我說的就是我所想的，如此明白。

生日快樂。0209

[我吻過的地方]給楚

雨樹的身上寫有它的名字
我們在樹下仰望陽光的日子
我知道，日後我們的記憶
會有著無法共識的偏差
坐在樹下喝冰凍的啤酒
聊著，那些話題
一直胖不起來你的雙手
瘦削而多骨節。

擔憂的事情嘛
等候日落後遠近的燈亮起
燃燒過期的煙花
微弱的火光
我們期待這種美麗
快將完結了付出的代價，在天氣開始熱了的時候
跑很遠的路買來的啤酒後來熱了，苦澀的味道
留在舌底
很久了，還沒有散退。

是不是想遠行了，兩個人各自在蓆上著涼
莫名其妙的哀傷
蝕進你背上的紋身
我吻過的地方
後來是不是也失去了知覺。

日子漸漸這樣過去
用幾近透明的聲音說話
話語散失在雨樹的脈絡裡
我們後來，也成了啞吧。

04:03 a.m. 23051999
01:24 a.m. 24051999

楚，那是很久以前寫的一首詩。貼在這裡送給你。那些被吻過的地方，到後來，大概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能回去是一種福氣，有些地方，我根本沒有勇氣再回去了，我有時很懷疑，為什麼會如此，那些故地，我甚至連回去的路徑也忘記了，到底村落的名字是甚麼呢，怎麼我如何也想不起來，彷彿那是地圖中幽暗而無法確定的一個點，模糊而幽深的記憶。

楚，原來，能回去真的是一種福氣。2125

[自然]

不一定是錯對的問題，不一定關乎個性，也不一定是命運。當去到最後，我們追溯源頭，好像就只能看到不斷的錯誤，有時她們告訴我，只是錯誤的配對叫人遺憾婉惜，經過這些年了，我們都愛過或拋棄過一些人，也被一些人愛過或拋棄過，是不是有天我們終於可以不問原因，不去給予評價，來了就接受，離去亦接受。擺在眼前的就是現實，反正終於結果就是結果，莫論前因，結果已在眼前，成了唯一的現實。

要放手不管很難，能做到，可能只是繼續生活，而接著要來的，即使接受與否，我們其實都懂，來了就是來了，我們那有選擇的餘裕。我有時很樂觀的想，流一些眼淚沒要緊，傷心一些時日沒要緊，即使留下很深的陰影也沒要緊，至少我知道，甚麼是有發生過的。意義只在於有發生過，不用去推翻它，任它留存在自己的身體裡，構成日後的自己。

如果有朋友說難過，我大概只能說，不要緊，因為難過是自然的事，而難過終於會過去，正如當日的快樂，亦終於成了過去。一切如此自然而然。


[珍惜]

因為來去的自然，我知道沒有誰可以永遠被確定的把握在懷中，於是我答應自己，不管日後如何，我總要把眼前人珍惜到最後。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廝守到老，這如果，是如此宏大又微小的願望。)1408

[星期天的夢]

難得一天假期，甚麼也別幹了，先睡個夠，下午近兩時才起床，吃過水餃麵，頭又開始痛了，於是再睡，來個擁抱，說些甜蜜的蠢話，漸漸入睡時，他大概已步開了，去幹他的正經事，睡夢中，到過一些神秘的地方，與他失散了，夢中的自己，在花園街的街口醒來，他給我衣服，然後姊姊出場，我跟他們一塊走，才發現遺失了電話，他回去給我拿回，卻一去不返，我一個人流落街上，如無主的孤魂，想回去卻回不了那街口，我跑來跑去，在同一條街上，突然下起雨來了，我跑進公廁去想要避雨，神秘地，那公廁除了廁所，還有公用電話，還有長桌，有人排隊等著用電話，等著時就在長桌上打開各自的手提電腦，在上網。我掛電話給姊姊，也不記得說甚麼了，就是徬徨不已，說失去他的蹤影。我在電話中談了很久很久，掛線後，想打給他，竟然卻忘了他的電話號碼。忽然我又在街上了，哭著跑來跑去，就是忘了他的電話。就是找不到他。

然後當我醒來，他走到我面前，輕輕親了我的臉。我想和這個人廝守，他在，我就安心了，我是個多壞的人也不要緊，我再沒資格得到幸福也不要緊，他在，我就安心了，就相信了。這樣難得半年來，我一直感到安心，是我已經學乖了嗎，所以再沒有一手去砸壞本來可以美好的關係，是他真的合適我嗎，是我們真的合適嗎，我想，無論我要再花多少氣力去對抗世界也好，有他在，我就做得到了，我便可以了。只要他說出我們之間的咒語，我便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得到。1946

[撒嬌]

能找個對象撒嬌是幸福的。能被一點小事感動，是幸福的。擺在案上雪糕造型的小玩意，治痛症的藥，橙皮朱古力，蜜糖洋甘菊花茶，摸摸頭，擁抱朋友，問候近況的來電與依貓，掛念，這些都是我的小幸福。工作再忙碌再吃力，我也有足夠的支援了。1412

[微小]

我是有點笨拙的人，對於如何處理大部份現世的問題，情緒主導身體，痛就是痛，痛就動不了，而痛可能來自身體運作系統的出錯，也可能來自精神的困逼。

回到旺角時，跟mui玩抓抓的遊戲，跟楚一同抽煙，力抗w，免得被脫去頭上的帽子，讓磨菇頭暴光，跟姑姐通電話，假裝自己在電台上跟主持人訴苦。種種瑣碎的事情，開幼稚而無謂的玩笑。我的人生充斥著不算嚴重的苦難，同時充滿著更大量的小玩意小快樂，我以工餘的時間平衡工作上帶來的壓力，身旁的人也在幫助我，我是知道的。我也漸漸好轉過來了，謝謝你們，謝謝愛我的人給我買的小玩具。就是這所有的微小相加起來，叫我感到活著的重量。1429

[閤上]

眼張開一會就要變得乾澀，很想再閤上眼，躲在睡眠中。1551


[留言板]

那些技術性問題始終未有能力解決，也真的沒有時間去解決它，留言板唯有繼續暫停運作。昨夜凌晨一時半離開公司時，一走出辦公大樓就湧來垃圾腐爛的臭氣，與同事一同掩著臉直奔上巴士，那刻竟像是世界末日已臨，大家一同逃亡。這陣子工作又變得忙碌，離開垃圾的包圍回到溫暖的家，人已經累得失去了理智，渴睡成了日常的病癥，真的再沒法好好照料那些技術性問題，若有事，請email給我，ahsimsim@gmail.com。


[浮躁無常]

脾氣很差，精神太緊張，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宣洩情緒，可是宣洩得了多少。我知道繼續下去不行，我知道，於是我從圖書館借來了"蠟筆小新"，在回家的車程上打開，看著，任自己發笑。我買來洋甘菊花茶，他給我再買來蜜糖，臨睡前就讓我喝，寧神，安睡。我跟朋友聊起，他們總給我很好的開導，跟他們說說，總比一個弊著氣在發怒要好。我想很多方法來幫助自己渡過，只屬於我自己的難關。

凌晨時份下班，大概是連續工作了幾個夜晚，同組的同事都累得不得了，我也一樣，離開公司時，感覺自己的魂魄已經飛散在臭氣當中，要尋也尋不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他說，我出來，在巴士站等你。

當我的精神變得崩緊，他就站在我旁，他就在那裡，我只想說謝謝，謝謝所有包容，謝謝所有你為我做的事情。1613

[掛念名單]

爸爸、媽媽、大家姐、阿b、細佬、楚、小樺、阿mui、茵、車、公主、魚旦、老爺、kongkee、朱、輝叔叔。悠閒的下午、cafe、落地玻璃、海灘、離島、樹、陽光、上環的街、旺角的家、mui的抓痕。還有很多很多。

那些好久沒見上一面的朋友們，手傷未癒的母親，忙碌的姊姊，他們有沒有遇上甚麼有趣的事，或是不如意的事，他們哭過了嗎，他們快樂嗎。我其實只是想見見他們，有的朋友，我們只能通個電話，在電話的另一頭肉麻地呼喊好掛住好掛住，不知道真的見面時，是不是還要一樣肉麻，我可能會，我本性就是個肉麻得不得了的人。

等手上的工作都上了軌道，讓我們都見見面吧，希望所有我掛念的人全部安好，希望他們一切順心、如意。

(差點忘了那例牌的聲名，排名不分先後啊。)

[感動]
挪用了你畫的畫，你應該是唯一一個了解，那畫面為什麼要叫我感動的人。我相信，有一天，當那一幅一幅的圖畫被印刷成書以後，將有更多的人會被感動。我無法繪畫出那些線條，認識多年，你就是知道，我有著那麼一雙笨拙的手，不會畫畫，只管畫些簡簡單黑白分別的絲線，我連上色也不會，唯一一幅畫過的油畫，有一半是你上色的，我很羨慕能畫的人，很羨慕你會把故事用那樣的分鏡去表達，以那樣的畫面。謝謝你的故事，謝謝你寫出了它。

(icq上你看不到，不過就是那樣的意思)0228


[累]

我其實真的有點累，天氣轉涼，很容易牽引起氣管的老毛病，臉上又紅紅腫腫的癢起來，脾氣有點毛躁，很小的事就叫我生氣。也有點緊張，我不知道，在他人眼中我大概是個對工作不看重的人，可是我常為了工作而心煩不已，精神緊張得不得了，將事情想得極端的壞，而且疑心生暗鬼，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被人看著，靜默的觀察著，不知等甚麼才跳出來，要把我嚇一跳。時時想著別要犯錯，就失去了鬆容不逼的氣度，結果，更難集中精神集中精力把事情做好，很容易又要毛躁起來了，對自己的不濟，一方面，也是對自己沒發揮到應有的表現。應有的，我是個好勝的人，總以為，我能做到叫人欣賞的地步，很少停下來細想，我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能力。我不大去想這問題，一想，人就要沮喪不已。

我猜，我快撐不到了，剛剛弓著身子在床上倒抽著大口大口的氣，整個人累得不能再挪動身體半分。我猜，不應該讓自己太累，不管是我的身體，還是我的腦袋，總要給它們留一點空隙，才能叫它們輕鬆的轉動，讓我整個人也變得輕盈靈巧。

我正嘗試著。保重身體，也保重那繃得太緊的精神。0239

[忙亂]

因著一些技術性的問題，留言板暫時停用了，待我把手頭上堆積著的工作都完成，待我把秋天的衣服都整理好，我再來把它重新安裝好。0039

[sweet rabbit]

中秋前兩天，偶爾說，我很想要一隻兔仔燈籠，然後那天回到他的家，小兔便懸掛在吊燈之上。多久沒有人給我買燈籠逗我一時歡喜，上年的中秋跟朋友過，在家做節後，媽媽給了我小兔造型的兒童燈，按一下牠的肚子便會發光，給孩子晚上一點亮光。媽媽說沒有燈籠，就送我這個。今年他終於送我一隻紙造的兔子，白色的，我們在中秋的晚上就點亮牠在屋苑的平台上安靜的走。這樣的安靜，這樣的美好。他知道的吧，我想要的不過是如此平靜的生活。那些傳聞與流言，就讓我放在腦後好了，讓我們可以多享一陣如此的平靜，不為他人的話而煩憂。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