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剛好一個月的時間，那天他第一次牽著我手，是一個月前的二十七號。晚上和他道別時心緒不寧，毛躁，而且想哭，我懷疑是荷爾蒙的影響，也懷疑是時限的恐懼叫我不安。身上沒有手提電話，我好像回到中學時代一樣，站在地鐵站外的電話亭裡不斷投幣，來延續與他的通話。
他說，我記得，那天是二十七號。我們在電話的兩端，我一邊恐懼落淚，他一邊安撫著，來迎接這第一個月。

我不應該數算時日吧，可是時間對我來說有深刻的意義。我的歷史總是一片一片的碎片。我總要花費很大的氣力才能湊拼出關於往日的一個概略，聽他說起往事便要驚訝於他的記憶力，每個人，出現的年份，離開的年份，他也記得。我能嗎，我只記得細節，最細微的不著痕跡的細節，以及細節引伸而來的感受。感受的深刻卻匪夷所思地保留至今，當時的痛或快樂，到今日仍是痛仍是快樂。

如果我們能好好的相對下去，你要記得我們一起的年份。那是我經歷過很多的動盪過後，重新開始再相信的時刻。0325


[胖日子]

工作開始忙了，晚飯也得留在公司解決，吃著吃著，再吃下去，我會哭的。最近發現自己真的開始長肉，眼看自己賤肉橫生的那副模樣，唉。

好像是二十多歲開始就不曾有過真的很胖的時候，體重一直徘徊在自己安心的刻度，除了失戀、生病，也不見得真的有特別瘦弱過。

前半年的日子，飲食的習慣其實相當的壞，每天午餐就是一個從地鐵站美心西餅買到的麵包，我很愛吃美心的蛋糕三文治，長方形厚厚的蛋糕，上面還有果醬酥皮，甜甜的，很合我口味。從前還住沙田的時候，AONE也有一款相類的小蛋糕，那酥皮比美心的要好吃，上面還灑上了白色的糖霜，幾乎讓我每次經過也要吃一件才滿足。午餐除了那樣一件蛋糕，就是兩杯咖啡。晚上回到西貢自己的家，情況好一點，我會自己弄晚飯，一菜一肉兩款菜色，加上白飯，小半杯可樂+伏特加，或一小杯梅酒，就是一天的食糧。

離開西貢那個暫時的家，吃得全不像樣，有時晚上根本沒正經的吃過甚麼，回到天后，人累了，沒有精神給自己弄吃的，隨便在街上吃過麵，或回到家中吃玉米片，又是一夜的晚餐。好幾次，想起自己一整天沒吃過甚麼，就到7-11去買了大龍鳳茶樓的叮飯，叮熱了挽著回自己的房子去一口一口吃掉，感覺總是很寂寞。

直到跟他一起，我們有時間總會一起吃晚飯，如果星期天不用上班，我們會一起到街市去買菜，晚上他便會一個在廚房洗切準備晚飯。我喜歡跟他一起吃著他弄的家常菜，他會弄蒸魚，總說是簡單的事，我卻一直沒法克服逛魚檔的恐懼，我怕那些滑溜溜形貌可怖的田雞，也怕看到魚瞪大眼橫躺著，說怎麼也未敢用手接觸魚身。他會讓我忙自己的事，我對著電腦工作，回過神來時，晚飯已給弄好，我們坐在一塊，看看電視，說些平常的話，晚飯時間便如此過去。飯後我們一同躺在沙發上，要是不用繼續工作，他會給我早冰好了的白酒，我們就一同喝著，享受著那空間裡所有的平靜。

我想我便是給他這樣養胖了的。這樣的胖，也真的不好意思去計較。


[平常]

平常的日子，我們在同一所房子裡，我們躺著時會牽著手，我們有時不多話，我有時會跟他說說叫我失去忍耐力的事，他也會說起他看不過眼的人事。我們弄吃的，一同逛街市，我們也有著分別的時候，我一個在商店裡逛，他回家去工作，跟他相對著，或分別時，也平靜而愉悅。兩個人一起的時間，原來都不過是如此的平常。這種平常對我來說，卻如此珍貴難得。沒有生生死死，只要簡簡單單，沒有謊言，沒有背叛的必要，沒有多餘的激動，沒有第三者。那天晚上他把櫻桃擺在我跟前，然後又給我他弄的西柚甜點，這些細微的事情，都讓我感動，而且感激。我說他待我很好，就是這樣的細緻的關心。那可能是他的本性，但對像我如此粗心的人，他的仔細總是顯得份外的難得。

工作真的太耗費時間，常要開夜，晚上回去也得工作，恐怕那閒靜的星期天也快要失去了。我開始懷念那些時光他的細心，那些美味的晚餐，早上簡單的早餐，飯後的白酒，隨時在我左右為我放好的隨身物，他彷彿總是先我一步為我準備好所有。

真的，如此平常的日子，我只願能一直這樣平靜下去。0406

[面向我]

我醉了的時候，準會哭，哭著會說很多話，會不斷向別人道歉，會悲哀得受不了別人的安慰，會記起最傷痛的往事，會掙脫別人關心的擁抱，掩著臉痛哭，直至我累透了，才一身汗水入睡，然後第二天醒來，頭會痛，眼睛浮腫如像剛被人無情地捧過。

他在我醉酒時一直照顧我，等我真的醒來了微笑著的時候，他告訴我，我醉了以後，像另一個人似的。我問，那個人是個怎樣的人。他說，很悲觀。

我整個抖了一下。他說中了我的本質，他看到了。那個才是真實的我。我在他面前，大概是卑微的，他總是奇怪我的卑微，他總會說，你在之前都遇上怎樣的人。我會立即記起wallis說，要記得你的驕傲，然後你將因而變得完整。我記著她的話。我一直在掩埋我的悲觀嗎，我的本質，更準確的說，那是一種近乎悲哀的情感。我相信愛情，可是我被一次又一次的擊倒，於是我害怕再相信，於是我說，我不再相信了。我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去相信。還可以信甚麼呢。我們都捱過了那些苦難的時刻，然後變得小心翼翼了，然後變得猶豫。喜歡一個人是那麼簡單的事，那麼容易我們就要付出感情去建立關係，可是，我們可以信靠甚麼呢，時間不可靠，時間無助於感情的滋長，感覺不可靠，承諾也不可靠，我們要如何才能回復那個簡單得天真的自己，只要喜歡就以為可以一直喜歡到底。我一直不能抹去我單純的期望，喜歡到底，這是關乎一輩子的事。

我一直想能做到，執著誰的手，便與子偕老。我們都愛過一些人以後，會發現，不能看著彼此終老，是種怎樣的悲哀。最難過的時刻，不再是你要跟他分開了你不再愛他或是，他不再愛你。更深的哀傷來自，你知道，你們將不能看著彼此終老了。

小時候聽"似是故人來"，只喜歡那些美麗的歌與詞，後來在二十六歲的夏天，我與某人一同重看"大時代"，慳妹跟龍紀文一同離開方展博，二人結伴四處旅行，給方展博寄明信片，附有她們美麗的相片。她們後來在大結局臨近時再回來，兩個女孩子在卡拉ok唱歌，她們唱的，就是"似是故人來"，我看著那畫面，聽著那歌。"留下你或留下我在世間上終老"這一句叫我落淚。
我想我終於明白歌中述說的悲哀。

讓別人看到真實的我，叫我感到一點恐懼，但是我知道，他必須如此直視著我，面對那個我，那可能陰暗的我，可能過於沉溺的我。沒有那些陰暗的傷感，我何來那些包容與溫柔的力量。我如何學懂珍惜與感恩。如果他因此而別過了臉，我們又如何一同活著去過這以後的每一天。
我們都有著過去的負載，因此我學會了體諒，學會了憐愛今日經過了那麼多傷痛的人，學會了疼惜那些都傷過心的人。

可能這些要求都過盛了，叫人無法承受，要讓別人愛惜你的明亮，也同時愛憐你的陰沉，並不容易吧。但是我知道，必須要這樣。我們也必須要這樣，才能牽著手繼續生活。0400

[給楚]

聽著這歌念著你，只希望你辛苦重建的所有，別讓人輕易的摧毀。

?著?著的撲克 你一個揚手叫我塌下來
喝了喝了的可樂 你一個轉頭叫我哭出來
裝著裝著的快活 你一個眼神叫我裝不來
忘了忘了的寂寞 你一個問題叫我想起來

唉 總是不費吹灰 你把我從那夢想世界趕出來
唉 總是輕而易舉 你叫我從那白雲深處掉下來

小心翼翼的忍耐 你一不留神叫我垮下來
好不容易的開懷 你一句說話叫我壞起來
一生一世的期待 你一秒之間叫我醒過來
自由自在的發獃 你一盤冷水向我扔過來

掃興／詞／黃偉文／唱／王菲


[許願]

左手握著月亮石，它白而帶藍，稀薄的藍光，一種透明的力量，我們各自暗暗祈求幸福的降臨或延續。

與他一起的日子越久將陷得更深，我們形容為，這是感情的建立，過程總是漫長而細碎的。總在懷疑手中握住的，是不是就是幸福，總懷疑，將被疼惜多久便要失去。一點舊有的我，加上風潮過後新建立的我，我如此面對著自己，感覺很累了，卻盼望殷切，期待一段簡單而平穩的關係，期待我能被專心對待，也期待看著自己專心成熟地處理所有事情。

一些不可能的願望，被懸掛在半空，我不時仰望它，卻一邊安慰自己，最好的，可能在想望以外。1255

[27]

終於二十七歲了。

411下午三小時的遊行過後，在茶餐裡狼吞餐腸麵，我跟楚趕上了叮叮，返回家中洗澡裝身，再到銅鑼灣去與眾人會合。一行十二人，豐盛的晚餐，然後是K的時間，開了香檳，喝著啤酒，糊亂地歌唱。我從沒有過如此快樂的生日盛宴，不過是生辰，我的朋友卻陪著我，給我那麼多的快樂。現在我正聽著王菲的"浮躁"大碟，曾經有兩個人說過會給我找到它，如今我從疼我的朋友手上接過，一點感觸，更多的感動。書架上靜靜地企立著夏宇的詩集，衣櫃頂層有鴻鴻的電影BOX SET，等待一天我們到灣仔去，辦我們第一次的放映會。那精緻的紅色手提包，跟印上我的塗鴉的汗衫一同躺在床上，仙人掌一樣的綠色玩偶微笑著，與江記手繪的黏土貓對望。找個悠閒的星期天，我要試著用那半透明的黏土，再捏一雙通透的兔子，送給我的朋友們。精細的蝴蝶介子今天一整天圈在我右手的尾指上，險些兒掉了，幸運地又撿回來。貼著冰涼的階磚牆面，有母明和史力奇，一切顯得如此平和安靜。我一邊抽著從上海遠道帶回來的薄卡，心中一種像薄荷的味道漫延。

人生中有多少次這樣的盛宴，那些愛我若此的友人，陪我渡過這天。因為他們，這一天變得如此重要。

我從沒有過在生日上哭這麼多，他們帶給我如此貼心的每一份禮物，他們將"幸福"貼在我手上，他們打開香檳，與我一同舉杯。楚給我的信，每字每字，我懂，這是情書。他給我的短訊，江記摸我頭頂聽我說話，細佬問我的問題，每個人每個人的祝福。如果說，我以為我曾捱著過日子，難堪而孤獨，才換來這天滿滿的幸福，我會擔心，那些苦難都太少了，怎麼可能換得來如此盛大的美好。

我哭了又哭，因為他們陪著我的日子，不只這一天，在過去那一年，我孤苦的時候，他們一直也在。在我終於能開懷地說，一切都很好很足夠了的時候，他們仍在我身旁，這才是叫我哭了的真正原因。陪著我過的，那些人，我知道，你們有多疼我。


[兩個人的盛宴]

我告訴牽著我手的那人，我再也不缺甚麼，我有那麼多愛我的人，他們給我寄來的短訊，從十一號的凌晨，一直到十二日的晚上，還沒有間斷。我憑甚麼能得到這樣多的祝福呢。

我告訴他，因為你在，就在我伸手可及的位置上，一切因而完滿。我不知道要如何感激，我們簡單的日子，跟他在餐廳裡，牽著手。我不知道是因為甚麼，他從對面而來，坐在我旁，握著我的手。我是如此魯莽的一個人，並不細緻，我們卻一同享受著精細的話語，跟那些燭光。我告訴餐廳裡的服務生，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還沒有吹滅燭火，願望未許。然後一個小小的蛋糕送來，服務生?腆的沒有唱歌，他卻在我耳畔唱起，那是我聽過最動聽的歌。我笑得不可能更愉快了。我吹熄蠟燭，我許願，願望是貪婪的，我知道即使最後未能成真，我已得到太多了。

整夜跟他一起，我只能感謝。感謝他一直牽著我的手，一直讓我靠著他。那些悄悄話都太動聽了，我一直害怕相信後會失望，但這一天，我不想再懷疑，只有這一天，我忘記過去，也忘了將來，我在一個人的懷裡，我是完整的。

謝謝他給我如此美麗的晚上。我會一直記得，那些時光，在我以為再不可能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幸福可以靠得這樣近，近在，我可觸摸的距離。0233

[這樣的自己]

我很安心地寫我那些囈語，這夜才知道，他原來都看到了，我感到一陣奇怪的害羞，因為他說起我寫的詩，我幾乎要面紅了。我說，你不會看得明白吧。其實我把詩寫得很白，或者如他所說，我就是想要讓他看到的。

我曾經懷疑，像我們這樣，會不斷地書寫自己的人，這樣的女生，會不斷地想起自身，自身的個性與經歷，如此慣於沉迷，無法避免瘋狂的，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是真的難於跟任何人一起好好地相處，即使是我們的同類，為什麼一旦換了是男孩子，你一旦愛上他，就要讓事情變得充滿悲劇性，俗套而陳腐。為什麼會這樣呢。楚曾說，跟我們這樣的人一起，對方會感到吃力，然後悲劇又會重演。

我於是努力想避開這陷阱。


[相信誰]

他說的話總是動聽得叫我不知如何是好，是過於動聽了，我感動，可是我不敢相信，我怕一旦相信了，就會傷心，如何才能將速度與力度都準確拿捏，我心中的那道尺，一直都不對勁，我想起自己有過的那些瘋狂的時刻，就怕我會傷害到對方，我一邊怕自己會被傷害，一邊擔心我過量的感情會叫對方受傷。感情這回事，真的不易。為什麼仍然沉迷。是擁抱的關係，或是吻的關係，是被珍視的關係，或是單單因為愚昧。當我仍然無法相信的時候，我感到，我正在跟自己角力，每次我想要相信他的話，就要吃力地抗爭。我們還有時間吧，我們還有足夠的耐力去治好彼此吧。我感到我再不可能更懦弱了。對於一再的失望與背叛與分離，我知道，我再承受不了更多。
我悄悄許諾予自己，我再不能勇敢地承認我喜歡，也不再有勇氣大聲宣告我的諾言。我怕一切又要落空時，我再翻開舊日的每篇日記，都得面對那時那個誠摯卻又過於天真的自己，怕再去看舊日與今日的對比。

我只想感謝他前來了，讓我還可以依傍著誰，讓我還可以盡力去相信，雖然這一切都不容易，但是那所有的溫柔，我抱在懷裡時，總是感到很暖很暖。0243

[脆弱如此]

達很久前借我"betty blue"的影帶，告訴我這是一齣很好的電影，我拿去了帶子，一直沒有看。後來搬家了，搬到沒有錄影機的新家去，帶子只有繼續放在櫃上。後來再跟另一個同事借來dvd，今天晚上終於把電影看完。我只能說，那的確是很好很好的電影。現在我的腦海還重演著電影中那幾個叫我不能反應的片段。我不想再細述了，請有興趣的人也看看吧，我是看得太遲了。

一邊看，我一邊惦念我身旁那些美麗而脆弱的女子。我感到害怕，真的害怕，當我知道她們都曾經瘋狂地執起剪刀，要將自己的頭髮剪去，而她們都明白，煩惱的根源根本從不在那裡。當她們都醉了落淚，當她們總被某些歌曲觸動，當她們顫抖。誰會有那種耐心去將她們好好的珍視，盡所有氣力去保護她們。我知道，有時候，愛情根本不可能去到那麼叫人疲憊的程度，她們也不忍心去讓她們愛的人為她們的抑鬱奔波，可是她們的手如此細小，她們的臉如此蒼白，她們還要如何才能保守自己微小的幸福。

(而她們都如此美麗，同時如此的脆弱。)


[生日快樂]

今天是大家姐的生日，今年我們無法再開共同生日會了，希望她能永遠幸福，與華哥仔兩個人快樂地過活，無論日後的日子如何，總記得二人是相愛的。

大家姐，生日快樂啊!!!!0235

[合適的法則] 給p

我想一直在你的週圍
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
給你合適的擁抱
給你合適的風光
給你合適的睡眠
不驚擾你任何的夢
不叫你著迷，也不
不叫你沉溺
如像把溫度剛好的水盛進
明亮的玻璃杯
端放你右手剛好能及的位置
你伸手，水就在
你伸手，我就在那裡
我就在那裡
靜悄悄，把電視節目表重新編排
只讓你喜歡的人物出現在合適的節情上
只讓叫你動容的對白從他們的口中被說出

我只想，讓我一直在你四週
平靜如像我只是透明的，不冷也不熱
沒有煙草燃盡後的味道
沒有遺落任何泥塵
也沒有將帶給你回憶的身影
沒有多餘的驚懼
沒有更多的懷疑

我想一直如此
不再以風的速度來回
也不再起浪不再有激動的暴雨落下了
即使雨季來臨
簷上再承戴不了季節的雨水
即使信差來了帶來
遠方你一直盼望的回音

我只想，讓我一直在合適的位置
無聲無息
不被察看

如像空氣
如像水

0341 20040406

如果有人問我，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有甚麼表現，或者除了一直看著他的臉，我還會，背著他靜靜地為他寫一首詩，他可能永遠看不懂當中的意思，我卻總會記得，寫的時候，我以怎麼心情去書書，那些將被淹沒變得陳舊的毫不美麗的詩。


[沒有完美]

原來世事真的不會盡如人意，原來有些命，我真的無法逃出它本來的軌跡。我的命，是早就注定了的嗎，我苦苦掙扎，以為已逃離它的陰影，終於得到我想要的，卻又被擊倒。我曾被預言的人勸解，一切視乎你的態度與想法，事情總有許多個可被詮釋的角度。我想要的不過如此簡單，原來也不會真的輕易地降臨我身上。

於是我試著不去奢求，他總是說，為什麼你要表現得如此卑微呢。我只知道，我沒法相信我值得得到他給我的所有。我卻發現，原來我最想要的，可能真的不會來臨。我能學會放開這心魔嗎。我能讓我們走多遠的路呢。不用誰給我咀咒，不用誰給我預言了，原來，我只能這樣卑微地活在我自身的陰影下。
當他告訴我，真的，沒有人是完美的。當我聽著，我只能將他抱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請你，在我落淚時記得給我安慰，我跌倒時記得要將我扶起，要留意我眉心上的鎖，留心我咀角說不出來那微弱的懇求。你要一直牽著我的手，一直的，一直的。不管將來誰來，跟你說甚麼，與我期望相同的，或與我期望相反的，請一直牽著我的手。我已經再不相信感情了，我不能再相信了，它傷害我若此。我能救你嗎？你又能修補我心上的缺口嗎？為什麼總是如此，兩個無望的人，相濡以沬地相對著，兩人的心都是個黑洞，藏著無法再承受的過去。我們真的能忘記一切，勇敢地對抗往日嗎，我真的能讓你幸福嗎，我們如果都不過是一個夢，但願這夢到最後，別要成了夢魘，如果夢要醒時，但願它只會輕輕地破滅，不留更深的傷害。

我不知道日後我們將會如何，我真的無法預料，甚麼時候我會哭著說，請跟我一起，以行動承諾我們的愛情，讓我就是你唯一的，無論是任何定義，讓我是唯一。要是有天我哭著請你只給我這份禮物，你會成全我的卑微，或是歉疚地轉身呢。

日後總是太遙遠了，我只好著眼目前。跟你一起渡過的這兩天，真的，我打從心底裡感到，我是被疼惜著被珍視著的。我能回報你甚麼，或者只有接納與憐惜，別再去碰你的傷口，讓你的微笑不會消失在我眼前。


[簡簡單單]

好像再不可能有簡單如我們期望的關係了，這城市，六百多萬人，一同活著，人來人往。我始終堅持，我只想要簡單的關係，一對一，沒有第三者，沒有陰影，沒有往日的負累。我在努力成就我的夢想，但願，他也一樣。我在懇求，別讓我再失望，別讓我再沉沒。如果我們的目標一致，請讓我相信到我們的末日來臨為止。0227

[釋懷]

謝謝某人的提醒，我很想告訴你，我無法真正去恨你，因為我們曾經歷過的所有，不是為了我對你曾有多不忠誠叫你難受，不因為我做得不夠，不因為我的承諾終於無法實現。只因為我們是一同去經歷這一切的，也因為你說，你承認那愛不夠。謝謝你昨夜給我的信與留言，它們讓我終於釋懷。我不再恨那些過去了，只想說，我會記得我們有過的快樂與艱難。


[承諾]

我還是無法承諾我身邊那人任何的事情，我願意相信我學乖了學會了珍惜，我也感到自己不再易於動情易於冷卻，我願意相信我不再會被從前愛過的人動搖我的日後。可是這一切都無法承諾，我還不能坦然地說我有多喜歡他，我無法承諾說我會愛他直到以後，他不再願意留下的時候，我會乖巧不留怨恨的離去。這些事，不能承諾，它們都在承諾以外，我能做到的是，避開我個性上的缺陷，免得讓他與我一同沉溺，一同傷痛。

我還是戰戰兢兢，不敢說我能勇敢地接納與付出，我只可以緩慢地試探熱度，再去衡量我能承受的程度。天知道要愛一個人是多困難的事情，一段關係要花多少心血才能維繫。我不曉得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我要記得我的驕傲，要記住，我們只要珍惜，總不至於會再陷於深淵之中無法逃出。我答應我會學習，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記住，請給我時間，我只能信賴時間，請給我足夠的溫柔，在救我離開暗角的同時，耐心地等待我的傷口緩慢地復原。

留在他身旁時，我彷彿感到，我是個幸福的人，可是我連幸福的概念都沒有清晰，真的不敢斷言任何事情。我只想讓他知道，從他臉上的笑容，我彷彿也看到我的快樂。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