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04

我的新年桌面


[ 節慶未完 ]

跟中學同學相約一同去換身份證，是在離開葉輝的家後12小時的事。

往葉輝的家去，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擠在一塊吃喝，葉太一個人弄好了二十人份的晚餐，還替我們先叫了外賣，讓大家也滿載而歸。我心中歉疚，讓葉太辛勞了半個晚上，不好意思還讓髒碗筷擱在盥洗盤裡，等女主人回來料理，於是捋起衣袖，決心要獻一分力。然後小樺在我洗著碗的當兒悄悄離開，我一聽見她已走，手一鬆，摔破了碟子，後來告訴媽媽，被她說失禮。

那夜很快樂，見著我的前輩們，雖然他們都不肯給我利是(除了葉輝跟蔡爺！)。他們聊的我搭不上咀，我懂的不多，只是聽著，也覺有趣。這樣的聚會，一般我會坐在小樺身畔，大家一同抽煙，我就看她伶俐地回應眾人。這夜她先走了，我便乖乖的坐下來聽。

只有江記陪著留到最後，直到凌晨三時，我替他們泡好一壺大紅袍才離開，那夜至少開了六瓶紅酒，一瓶白的，我想那白酒我大概一個人喝了半枝吧，後來還追加了梳打水加johnny walker。好喝。爸爸嗜杯中物，我也一樣，對酒有著很大的好感，啖著酒香時，會感到滿足。我跟媽媽說，那是從小的薰陶，沒法子。愛酒也沒甚麼不好，多年來，也只醉過那麼兩次。第一次醉了記憶斷片，也連累了師弟妹受了壓力。往後其實再沒有那樣徹底醉過。第二次醉了，其實清楚記得所有，只是知道自己失態了，哭著說了很多本不該說出口的話來，於是裝作忘了，忘了醉後的話，也順帶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勉強，免得半夜被送進急證室，惹人擔心，也糟蹋了自己的生日。

離開他們，離開酒的微香，茶的熱，跟江記兩個慢慢走下斜坡。凌晨的街道，帶著只在凌晨才有的溫度，在昏黃的燈下，好像墮進另一個世界似的。

回到旺角時，已經四時了，mui跳上來，在我的床上輕倚著，我換過衣服倒頭便睡。竟在夢中重遇故人。很久沒見，他在夢裡仍是同一個模樣，不笑的時候眼睛也帶有笑意。我想我是不是墮進輪迴裡了。夢醒來後，陽光已曬在被上，楚在電腦跟前，剛洗過的長髮還滴著水。我知道我的身體裡有一處開始隱隱作痛。可是我沒去理會它。每個身體也有隱藏著的秘密，我們去看它或故意忽略它，它也在那裡由始至終沒改變過位置，一直也在那裡。我是豁然的，跟楚同道下樓去喝咖啡的時候，太陽落在臉上，街道上人擠著人，新年還未完結嗎？節慶仍在繼續著嗎。

帶著有缺口的夢，我拍下了依舊難看的證件照。學會接受那個難看的自己，原來沒有我想像那樣難。只消用心，專注地看著那個自己，慢慢，愛會超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