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19

魚旦家的後樓梯

[ 魚旦家 ]

魚旦的家在九樓，每次我們上去，也要走九層樓的梯級才能到達，樓梯每五級要轉一個彎，走到一半時，已頭暈暈，一陣必須要抓住扶手才不至滾下去的暈眩湧上來。到過她的家前後才三次，第一次是她剛找到房子，說要搬過去的時候，我跟楚幾個人到天后的舊居看望她，也順便撿回留在那兒的雜物。從前我們曾短暫地住在一塊，我在魚旦跟楚同住的房子對面，租住了一個不足一百呎沒有窗戶的小房子獨居，那時有事沒事便往她們的家鑽，彷彿那兒也是我的家一樣。有段日子因為怕一個人睡，每到晚上，洗過澡便抱著毛公仔比比攀上楚的高架床，在那兒睡。唯有在她們的家裡，才能好好睡一整夜，直到天亮也不會紮醒。後來楚要搬走了，魚旦繼續留守在天后，我和楚一同搬到現在的家去，先安頓好，幾個月後，才從魚旦手上接回mui仔。那些時光，怎麼一下子都遠了。

那天最後一次到天后，我從廚房中找回幾個碟子，一些不捨得不帶走的東西。看楚狠狠的將物品丟掉。看魚旦嚷著要收拾家當準備搬家，房子裡卻仍是一片亂糟糟的，看上去就似至少要執拾過三個通頂才可以收拾好的模樣。擔心得我。魚旦說，已找到很好的地方，唐九樓，不過沒有電梯，房租也比舊居要貴一些。魚旦常常像個孩子的，我們擔心著她選的地方會是怎樣的，想像她一天走九層樓的樓梯，身上還要揹著沉甸甸的攝影器材，天天走，會不會太吃力。我們於是跟她一同到新家去一趟，一邊走一邊皺眉。房子看上有點破落，有待重修，怎麼說也得掃掃漆，也要換一列新的窗帘才行。魚旦是個執拗的孩子，說喜歡，還在我們跟前立即跟業主落實租住。我心裡的擔心說真的也不算少，可她終歸也是個大人了，她說要，我不會說不，也沒有資格說不。為了怕她不高興，我們還說了好些和應的說話，至少那個天台非常好，景觀開揚，可望海，四周的樓房不算高，站在天台上時，好不清爽。

魚旦後來搬進去了，我一直未有時間探訪。直到她約我們一同在天台燒烤，我參加了，看到她的家漸漸有了個家的模樣，才放心了一點。

然後昨天我們又去了看她，因為朋友說要照幾張照片，找我們當模特兒讓她拍，我們又組合在一起，同往魚旦的家去。

天后時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光，似乎再也不可能重溫的了，想想那時我們依偎在一起的活著，像不像小動物靠攏在一起時取暖的模樣，出於天性，我們那樣靠著成了一伙。我多懷念那時的我們，縱是遇上極難過的事，哭了很多，那時的我們呢，在人生中，一定是其中一段我最會記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