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這道分界線]
我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自從放棄以他為日記的核心,我越來越感到自己再沒有甚麼可以說了,我只能記下我今天到過甚麼地方,吃了點甚麼,工作是辛苦是輕鬆,頭髮長了或短了,病倒然後好起來。諸如這些諸如那些,瑣碎的事情,身外物的煩擾,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生活就是這樣子,跟楚說起,日子過一天便是一天,她說,逼切的感到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心裡倒抽一口涼氣,是的,年紀漸長,對自己的期望,對生活的幻想,我很擔心,我再也沒有力氣去達到這所有。我害怕我終於也未能到達冰島,我到過最遠的地方是海南島。我害怕我終於也不能成為那個我渴望的自己,逃不出我的惰性,我的軟弱。我害怕到頭來,我不過只是在空口講白話,我答應的每個諾言也會落空。我如此地害怕。
中學時我們看《不朽真情》,我們以為二十五歲很遙遠,我們幻想那時我們已成人,知道很多,認識很多,過的生活會在掌握之內,我們不再為一些無聊的糾纏而煩惱。可是二十五來了,然後又過去了,我知道自己沒有順利長大成人,我勉強地長成了一副成人的身體,我討厭我的身體,為了適應它的成長/衰老,我極力想掙扎要過我那想像的成人生活,既然已經無可挽回地長大了,我只能盡力讓一切別太糟。我寬容地告訴自己,二十五這道分界線並非必然,我可以讓它調節成二十六,沒所謂的。
而這個在充滿期待之下開展的二十六歲,卻顯得如此衝動和莽撞。接連地犯錯,接連地被駁回,接連地被推倒,我吃力如此卻從沒討好得了任何人,即使是我自己。我對我失望了又失望,幾乎要絕望地相信,我本質上就不適合期望。
人感到很累很累,我是不是要再將我的界線推延下去,或者索性不再想望那個理想中的自己。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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